仙鹤少年利落的撑杆向前,只是撑杆方式有些奇怪,不像是撑船,到像是提醒水下的东西不要轻举妄动。
看到这,陆长生越发确定了自已的猜测,目光淡淡扫过赵浮生手里的佩剑,只要一剑在手,无论下面是蟒还是蚺他都可斩于剑下,只是此处在水,若动起手来他不好看护赵浮生,而且妄动内力,很可能会成为真正的活死人。
陆长生叹了口气,事情还有些棘手,只能希望裴默少迷点路了。
赵浮生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好奇的打量着周围,陆长生怕他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出言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案上的莲花真是好看。”
船舱的桌案上放着一个白色花瓶,白色花瓶里插着两朵错落的淡粉色莲花,莲花清净高洁,与这里的幽暗深邃格格不入。
赵浮生将目光移到花上,认真道“是挺好看,这里的人似乎格外爱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长生微微一愣,莲花图案出现的频率太高,已经不能单用喜好来解释了。
之前红衣女子腰间的系是金莲,现在仙鹤少年手腕的铃铛上也挂了一朵莲,只是他们的图案有所不同,仙鹤少年的莲花要比红衣女子盛开的要多,大概率莲花盛开的程度代表了他们的等级。
仙鹤少年的莲花最盛,可能是此处的最高等级。
船开了小半个时辰,通过一个狭窄的洞口后,豁然开朗,河面一下宽阔起来,河流也平稳了许多,还出现了数十盏莲花形状的河灯,仙鹤少年似乎很看重这些河灯,小船行进时,特意用竹竿将旁边的河灯推走,避免损伤。
陆长生眼睛微眯,这个举动,看来船底那东西已经游走了。
赵浮生奇怪道“仡公子,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河灯?”
在他的记忆里,河灯是重要节日才放的祈福之物,现在什么节日都挨不上,为何会有这么多河灯,而且此处深处幽暗地下,河灯上的愿望如何能被神明看见。
仙鹤少年顿了顿“可能都是有愿景之人吧。”
赵浮生还欲再问,就看到陆长生挽起袖子和少年一同推起了河灯,神情还有些悲悯。
这河灯的样式和屏风上的红莲相似,数量也差不多,灯中还写着了早登极乐之类的话,是往生之人的祈愿之灯,她们是在向黄泉之主祈愿来生。
仙鹤少年被他的举动惊到,眼神里多了些情绪,他不知道陆长生是猜出了河灯的含义,还是只是跟着他做了这件事,但无论是哪一种原因,他都感谢他给了河灯尊重。
陆长生揣摩着仙鹤少年的表情,对他的身份产生巨大的怀疑,他注意到少年脖颈处戴着一个白色的骨哨,这骨哨的形状有些特殊,刻着一串冗长的符文。
他早年游历南疆时,曾在南疆大祭司的身上也见过这样的骨哨,只是大祭司骨哨上并没有如此复杂的符文,大祭司告诉过他,在南疆骨哨上的符文长度代表了持哨人的地位,这少年的地位莫非比南疆大祭司还要高,比大祭司地位高的人,只有南疆皇室。
南疆皇室子嗣单薄,能对的上年纪,并且不在南疆的只有…消失七年的南疆太子,仡濮阳。
南疆秘闻,仡濮阳八年前认识了一个中原女子,后性情大变,行事荒唐,南疆王恨铁不成钢,于南疆灵庙杖其五十,后仡濮阳不知所踪。
仡濮阳失踪后,南疆王封死了和中原的所有往来之路,下令不许中原人再入南疆,违者格杀勿论。
仡濮阳久无踪迹,南疆王多次派大祭司入中原寻找,次次无功而返。
而这位让南疆皇室辛苦寻找了七年的太子殿下,竟然安静的待在地下…划船,不得不说这位太子殿下的行事风格还真是跳脱,放着太子尊位不管,心甘情愿的蜗居此地。
南疆人自诩女娲后裔,尤敬鬼神,皇室更甚,若做过亏欠之事,绝不敢靠近已逝之人的祈愿之灯,仡濮阳能心无愧疚的面对河灯,说明他与楼中事并无牵扯。
既无牵扯,堂堂南疆太子为何甘愿被困在此处?他脖间的骨哨能驱使所养灵物,河底的大蛇估计就是他豢养的灵物,与南疆太子相伴相生的南疆圣兽青龙。
再者,南疆人擅蛊毒,自小便修蛊毒药理,南疆太子更是药体,不受蛊毒所制。
不受蛊毒所制,又有青龙圣兽傍身,能留住他的不外乎两种可能,要么他和这里的主人达成了某种交易,要么就是被情感之类的东西绊在了此处,看他的表现,后者的概率要大一些。
推开一路河灯,悬崖上的建筑跃然眼前,仡濮阳驾船缓慢靠了岸。
这里没有阳光,但一盏接一盏的长明灯照亮了暗河和楼阁,可谓是灯火通明。
楼阁总共有三层,全部是朱红与明黄的配色,似是朱砂和黄金所镀,连用来装饰的青瓦都是琉璃所造,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楼阁旁还种着一棵粗壮的柳树,树上系满了红丝带。
陆长生神情逐渐凝重,要打造出这样一个宏大的地下世界,已经不是普通的有钱能做到了,不知又是哪位大人物的阴狠手笔,青楼秘局,南疆太子,台下人骨,看来大晟朝堂的风是一刻也没消停过,七年前蝇营狗苟,七年后亦是如此。
仡濮阳并未和他们一同上岸,将他们送下船后就返回了船舱。
赵浮生开口“仡公子不与我们一起?”
他觉得这条河古怪,不明白为何这个少年还愿意守在此处?
仡濮阳摇头,看了一眼楼阁“我答应过她,不下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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