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停定,躺在门前擦脚毯上一条大大的Mastiff狗便慢吞吞地爬起,半是义务性地叫了两三声,意思像是说不是自己想叫,而是大体有这么一种规定。
凯锡出来同我握手,握得很有力,像要核实什么似的。
另一只手“橐橐”
地轻拍我的肩膀,这是凯锡的习惯性动作。
“噢,来得好来得好,能见到您真让人高兴!”
他说。
凯锡穿一件时髦的意大利式白衬衣,扣子一直扣到最上边,外面套一件开司米对襟毛衣,下身是一条质地柔软的棉布裤,架一副乔尔吉奥·阿玛尼式样的小眼镜,样子潇洒得很。
凯锡把我引到里边,让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端出刚做好的香喷喷的咖啡。
凯锡这个人没有强加于人的味道,有教养,有文化。
年轻时周游了全世界,很善于谈话。
于是我和他要好起来,每个月去他家一次,也得以分享那些绝妙的唱片藏品的恩惠。
在那里,我可以听到别处基本不可能听到的珍贵乐章。
较之唱片收藏,音响装置固然不甚起眼,但那大大的老式真空管增音器里流出的旋律却给人以温馨怀旧之感。
凯锡把工作室设在自家书房,在那里用大型电脑搞建筑设计。
但他对我几乎绝口不提自己工作上的事。
“又不是做什么特别风光的大事。”
他像是辩解似的笑道。
我不晓得他从事何种建筑物的设计,也从未见到他显得忙忙碌碌的样子。
我所知道的凯锡是常常坐在客厅沙发上手势优雅地斜举着葡萄酒杯看书、听杰里米的钢琴,或者坐在园椅上逗狗。
看上去他对工作不甚投入——当然这完全是我的感觉。
他已去世的父亲是全国有名的精神科医生,写了五六本书,如今都差不多成了经典。
同时他又是个热情的爵士乐迷,同Prestige唱片创始人、监制人鲍布·霍斯托克亦有私交。
也是由于这种关系,四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唱片的收集,一如凯锡信中所说,实在齐全得令人咂舌,不仅数量非同一般,质量也无可挑剔。
几乎所有唱片都是原始版,保存情况也好。
唱片无一伤痕,套封完好无损,简直近乎奇迹。
大概对每一张唱片都像给婴儿洗澡那样呵护备至。
凯锡无兄无弟,小时死了母亲,父亲没有再婚。
所以十五年前父亲因胰腺癌去世的时候,连同房产等各种财产一起,这许多唱片藏品也一古脑儿由他一个人继承下来了。
凯锡比谁都尊敬、热爱父亲,藏品一张也未处理,小心翼翼保管如初。
凯锡同样喜欢听爵士乐,但不似父亲那般痴迷,总的说来更属于古典音乐爱好者,若有小泽指挥的波士顿交响乐团演奏会,必同杰里米出席无疑。
相识后大约过了半年,他求我替他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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