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最后一段时间,米拉只能小睡一会儿,因为她的肚子太大,不管用什么姿势,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觉得不舒服。
为了不吵醒诺姆,她经常轻手轻脚地起来,穿上那件唯一穿得下的棉睡衣,踮着脚尖走到厨房。
她泡上一杯茶,坐在餐桌前,一边喝茶,一边茫然地盯着墙面。
不知是谁在上面贴了一层黄色墙纸,上面画着一些冒着炊烟的红色小房子,每座房子旁边都有一棵绿色的小树。
一天夜里,她连坐也坐不住了,便在厨房里走来走去。
走了一个小时,什么也不想,只是听着自己体内的动静。
肚子开始痛了,她叫醒了诺姆。
他给她做了检查,数着她的脉搏,开玩笑说,幸好他上学期学了妇科。
他说,分娩时间还没到,但还是要送她去医院。
护士的态度冷冰冰的,动作也不温柔。
她们让她坐下,了解了一些信息:父亲的名字、母亲的名字、地址、宗教信仰和“蓝十字会[41]”
号码。
然后,她们给了她一件病号服,叫她去一间好像体育馆更衣室的屋子里换上,那里又湿又冷,还有股味儿。
此刻,她的肚子隐隐作痛,屋子里恶浊的冷空气侵袭着她的皮肤,让她感到恼怒。
她们让她躺在一张台子上,为她剃阴毛。
水是温热的,可洒在身上很快就变凉了,她开始颤抖。
然后,她们开始给她灌肠。
她差点儿崩溃了,难以相信她们会这样对她。
她的肚子和下腹越来越疼,好像内脏撕裂了一样,像是有人用锤子敲打她的骨盆。
疼痛没有丝毫减弱和终止的迹象,一刻不停。
同时,她们往她的屁股里注入温水。
水流以一种不同的节奏跳动上升,然后,突然出现的另一种绞痛令她不禁弓起了身子。
当这一切结束后,她们让她从台子上起来,推着她去了另一间屋子。
屋里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设备,什么也没有:白色的墙,靠墙两两一组摆着四张床。
她们把她的脚抬起来放进一条马镫形的皮带里,然后在她膝盖上搭了一块布。
一会儿又有一个护士走进来,掀开布,观察一下。
走廊外,带轮子的病床排着队等着进产房。
病床上的女人们呻吟着,有的在号哭,有的一声不响。
其中一个尖叫道:“妈的,莫里斯,你个浑蛋!”
另一个不住地垂泪:“哦,上帝啊,亲爱的上帝,马利亚,耶稣,约瑟,救救我,救救我!”
护士们从走廊穿过,也不理会她们。
一个女人尖叫起来,一名护士回过头,厉声呵斥道:“别像个孩子似的!
你以为你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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