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喝茶。”
周贤垂着头,将茶碗高举过头。
孔诤言笑着接过,饮了一口,放在一旁。
周贤又端起另一个茶盏,高举过头顶,递给方丹:“师娘,请用茶。”
方丹也是接过,饮了一口,便连忙把周贤搀了起来,这便算是礼成了。
拜师大典,拜的是三清和观主,观主许下,便算是收入门墙。
这拜师仪式很讲究,不仅仅是对着三清三拜九叩那么简单,是一套体系成熟复杂的道教科仪。
这也意味着它十分的冗长。
有些受不住的年幼的孩子,当场就哭出来了,乱作一团。
而即便这样,观主还要训话,听到那句“我就简单地说两句”
,周贤感觉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不容易挨过了这场拜师大典,这一百名道童也不是全都能真正拜一位师父。
像周贤这样,在拜师大典之前就已经定好要拜谁为师的,全都是各门首座提名的孩子。
其余的道童会在此后的一个月里,根据各自根骨不同,陆续被各门收入其内教导,也讲求缘分。
真正拜师父的时候,礼数未必要做得多周全。
像孔诤言这样怕麻烦的,要周贤给他们夫妻两个敬茶,就算是认下了这个徒弟。
孔诤言打量着换下孝服,穿上道袍的周贤,满意地点了点头:“贤儿,自此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哎。”
周贤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一家人,这三个字可太重了。
师徒如父子,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现代社会,师徒不应当如父子,这是生产力发展和生产资料解放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交学费之后学知识学技能,期满毕业或者是肄业,和老师有没有联系另说。
而在中国传统社会,各行当都讲究师徒传承。
徒弟从师父那里继承来的不但是安身立命的本事,还有师父的社会关系。
举个粗暴点的例子,师父生前的仇人,是可以找衣钵传人寻仇的。
一家人,周贤有些迷茫了。
相处了一个多月,孔诤言夫妇待他不薄,或该说是全心全意,当作亲生儿子一般了。
但周贤究竟不是个孩子,他上一世已经活了将近三十年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人生转换,他总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一个月,对他来说可能短了点,慢慢来吧。
“师兄,我看你这回还往哪躲!”
这童声清脆,由远及近,周贤都能听出来,是有人飞进了院里。
孔诤言听了这声音一拍桌子:“坏了,小阎罗找上门了。
妹妹你就说我不在,我到里间躲上一躲。”
孔诤言方起身,这边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陈文言迈步就进,冷笑一声:“师兄,你这些时日躲得好自在。”
周贤把脑子里的念头都甩了出去,迅速进入了看戏模式。
他双手抱拳,对陈文言行了一礼:“师叔好。”
陈文言看了周贤一眼,笑着点点头:“胖些了,有些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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