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袁世凯接转关书一看,觉是不错,方知龚道之言是真,便对张佩纶说道:“今得贵岳提拔,真出意外。”
便把相见时被李爵相责骂的话,细述一遍。
张佩纶道:“你不闻直隶官场的通语?凡有一人上督衙禀见的,出来后,同僚必问他,有挨骂没有。
凡官场中多以得李相一骂为幸。
因李相以抵得责骂之人,方是抵得任用之人,故多有欲博一骂而不能得的。
今老哥一见就骂,已是万幸了。”
说着大家笑起来。
少顷,张佩纶辞去。
这时,直隶官场听得爵相幕里,新近聘了一位姓袁的,无不到来拜会,或称年世谊,或称来道喜,几乎应接不暇。
袁世凯倒笑起来,因他们求官缺觅差使,只道姓袁的进了督幕里头,尽要靠他有点声气。
因自忖:“从前那一个识得自己。
今不过是一个督衙的幕员,就引动许多人到来巴结。
可见官场的积习,真是卑鄙不过的。”
果然过了几天,即进直督李相衙内充当幕府,李相就派他办理洋务一缺。
那日正与李相谈论案情,忽电报局送到一封电文,却是由日本发来的。
就令翻译员译出一看,却是朝鲜自己与日本立了一道和约。
第一条就称“日人承认朝鲜为完全独立国,与日本平等,同为自主”
这等说。
故驻日何大臣得了这点消息,立刻电报北京,并打电一份送与李爵相,请他奏请派员监察朝鲜行政的。
李爵相看了,眉头一皱,一言未复,即将这道电文交与袁世凯一看。
袁世凯道:“据中堂看来,是怎么样处置才好?”
李爵相道:“现在中国里,自己的事还办不了,还有什么时候料理朝鲜的事?倒不如由他罢。”
袁世凯道:“中堂之言虽则是好,但朝鲜是我国几百年的藩属。
今外交各事,犹听他自主,可不是我失了一属国么?大凡半主的国,本没有完全外交权,是中堂知得的了。”
李相道:“哪有不知,只怕自己争不来反失了体面。
且数年前老夫曾与日相伊藤立了一道条约,订明朝鲜如有事,须清日两国共同保护。
今若干涉他,只怕日人反唇相稽,却又怎好?”
袁世凯道:“就是共同保护,也不过是半主国,亦不应由他自与日人立约。
回想十年来,日人灭我琉球,前年又与台湾生蕃起衅,几乎动起干戈,其志不小。
怕他将来对待朝鲜,还不止于立约呢。
现在何大臣请派员监视朝鲜,亦是一策。
不知中堂以为然否?”
李相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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