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时朝廷既宣布中立,就颁行各省筹备防务,要守严正中立,免为日俄借口。
一来防各省内乱,乘机泄发,二来又防两国交战,必有一败,也防败兵阑人中立之境。
因此之故,直隶一省是个紧要的去处。
因直隶与奉天本属毗连的地方,那一国败时,最易阑入的。
恰袁世凯正任北洋直隶总督,这个严守中立的责任,正在他身上,比别省督抚更自不同。
那袁世凯一面入京,与军机中人计议,又经召见过,由朝廷询问中立政策。
袁世凯早把胸中算定的,奏对过了,然后回任办事。
还幸当时已练成新军洋操队,足有四镇之多,计不下四万余人,都是参仿德国与日本的陆军制度练成的,又经聘任日本军官做顾问,训练了多年,尽堪保卫地方,不似从前军队的腐败习气。
故袁世凯当这个时候,自信“中立”
两个字,可筹办得来;又因早上已忖知日俄交涉,必至决裂,就请朝廷先照会日俄两国公使,自称日俄若有战事,己国必守严正中立。
但从那处地方驻守,总要划清那一处是交战地,那一处是中立地,才有把握。
因此次中国中立,与别国中立不同,在别国中立,只不要兴兵助战,又不要把军火暗中输给那交战国,便是完全中立。
惟中国与日俄战争实有关系,那交战地既在东三省,本是中国的辖土。
论起别国在己国交战,本是千古罕有的,且交战地与直隶相邻,稍一不慎,怕容易把中立破坏了。
故划清战地,实是少不得的。
自袁世凯发出这个议论,政府中人皆以为然,所以先分定辽河为界,辽河以东是交战地,辽河以西是中立地,早已分得清楚。
袁世凯便令提督马玉昆领本部人马,出镇沈阳,又令统制段祺瑞在本镇抽调十营,驻扎锦州,又令统制张怀芝在本镇抽调数营,同往锦州助守。
一面又令马玉昆,分兵驻守热河。
以上各路,都与战地相邻的,先发重兵驻守,以免败兵阑人。
又令二三四各镇新军管带官,各在本镇抽调数营,帮守榆关、朝阳两处。
计自沈阳、榆关、热河、朝阳各路防兵,都归马玉昆节制。
因当时马玉昆系直隶本省提督,且称为淮军的宿将,自改练新军之后,他部下已尽改了洋操,在中国里头,算是能战的。
故上年朝廷加恩赏他一件黄马褂,并加他一个太子少保的官衔。
有这个名位,自然由他节制各路。
况他又在直隶多年,地势既熟,是以袁世凯用着他。
又忖自甲午庚子之后,各军营都畏忌洋人的厉害,恐这会中立,稍有畏怯,即不能严正紧守。
是以马玉昆领兵启程时,袁世凯即嘱咐他道:“这一会出兵,虽不是与外国交战,但稍有参差,即贻外人口实。
务须守着公法,倘有败兵过来,不必畏忌洋人,稍有饶让。
你们只照此做去,日后有事,即由本部堂担任便是。”
马玉昆得了袁世凯之令,领兵去了。
余外发出关外驻守的,都陆续先行出发。
袁世凯又令统制官王仕珍,将本镇人马,一半驻守保定,一半调出天津驻守。
时提督姜桂题方驻军南苑,袁世凯更令他抽调数营,前来助守保定。
若都统凤山,也令他助守天津。
更令道员赵秉钧督令警兵在天津缜密巡逻,亦令段芝贵统率警兵,巡守保定。
其余各镇协统管带官,或二三营,或四五营不等,都分头派差。
如河间、宛平、栾州、西河及通州、开平等处,都分兵驻守。
又恐日俄战后,两国水师不知谁胜谁负,或有战败的战船逃至,故又令北洋各水师将官,将北洋所有巡舰、炮舰、水雷,都次第召集,分头在烟台、大沽、秦皇岛等处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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