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英第四-《春秋繁露》

玉英第四(第1页)

春秋之常辞也,不予夷狄,而予中国为礼,至邲之战,偏然反之,何也?"

曰:"

春秋无通辞,从变而移,今晋变而为夷狄,楚变而为君子,故移其辞以从其事。

夫庄王之舍郑,有可贵之美,晋人不知其善,而欲击之,所救已解,如挑与之战,此无善善之心,而轻救民之意也,是以贱之,而不使得与贤者为礼。

秦穆侮蹇叔而大败,郑文轻众而丧师,春秋之敬贤重民如是。

是故战攻侵伐,虽数百起,必一二书,伤其害所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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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者曰:"

其书战伐甚谨,其恶战伐无辞,何也?"

曰:"

会同之事,大者主小,战伐之事,后者主先,苟不恶,何为使起之者居下,是其恶战伐之辞已!

且春秋之法,凶年不修旧,意在无苦民尔;苦民尚恶之,况伤民乎!

伤民尚痛之,况杀民乎!

故曰:凶年修旧则讥,造邑则讳,是害民之小者,恶之小也;害民之大者,恶之大也,今战伐之于民,其为害几何!

考意而观指,则春秋之所恶者,不任德而任力,驱民而残贼之;其所好者,设而勿用,仁义以服之也。

诗云:弛其文德,洽此四国。

此春秋之所善也。

夫德不足以亲近,而文不足以来远,而断断以战伐为之者,此固春秋所甚疾已,皆非义也。

"

难者曰:"

春秋之书战伐也,有恶有善也,恶轴击而善偏战,耻伐丧而荣复雠,奈何以春秋为无义战而尽恶之也?"

曰:"

凡春秋之记灾异也,虽亩有数茎,犹谓之无麦苗也;今天下之大,三百年之久,战攻侵伐,不可胜数,而复雠者有二焉,是何以异于无麦苗之有数茎哉!

不足以难之,故谓之无义战也。

以无义战为不可,则无麦苗亦不可也;以无麦苗为可,则无义战亦可矣。

若春秋之于偏战也,善其偏,不善其战,有以效其然也。

春秋爱人,而战者杀人,君子奚说善杀其所爱哉!

故春秋之于偏战也,犹其于诸夏也,引之鲁,则谓之外,引之夷狄,则谓之内;比之轴战,则谓之义,比之不战,则谓之不义;故盟不如不盟,然而有所谓善盟;战不如不战,然而有所谓善战;不义之中有义,义之中有不义;辞不能及,皆在于指,非精心达思者,其庸能知之!

诗云:棠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

孔子曰:未之思也!

夫何远之有?由是观之,见其指者,不任其辞,不任其辞,然后可与适道矣。

"

"

司马子反为君使,废君命,与敌情,从其所请,与宋平,是内专政,而外擅名也。

专政则轻君,擅名则不臣,而春秋大之,奚由哉?"

曰:"

为其有惨怛之恩,不忍饿一国之民,使之相食。

推恩者远之为大,为仁者自然为美。

今子反出己之心,矜宋之民,无计其闲,故大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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